愛哭〈二〉
3/20/2006
相信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經驗：長途飛行中想閉上眼睛好好地補個眠，偏偏附近一個小寶寶哇哇哭個不停，於是別說睡覺了，連戴上耳機想好好欣賞音樂或看個電影，哇哇的大哭噪音仍擾得耳根不得清淨，心裡不禁會小聲臭罵這吵死人的小寶寶！不過自從有了Luka，自從開始帶著Luka長途飛行，Luka的娘不但再也不罵了，還對這樣的噪音有無限的包容力......
第一次帶Luka長途飛行，Luka剛滿六個月。一開始一切順利，順利地要到最前排的位子〈就是前方沒有座位那一排〉，上機後順利拿到航空公司給的bassinet〈可以掛在最前排座位前的牆壁上的大盒子，放Luka用的〉，一直到Luka想睡覺為止。六個月的寶寶嘛，一天還是要睡很久的，我們當時的如意算盤是大部分時間Luka可以安穩地睡在他的大盒子裡，Luka的爹娘還可以翹腳看電影或者睡覺補眠。沒想到Luka的睡覺時間卻是我們的 -- 還有那一區所有乘客的惡夢開始！那個bassinet的體重限制是20磅，約9公斤，Luka那時候已經大概8公斤左右，而且Luka一直是個高寶寶，所以把他塞進去後，腳根本無法伸直，想翻身？只能撞盒子！撞到盒壁？當然要用盡氣力抗議一下這麼小的盒子！於是睡著後過十幾分鐘第一次翻身，Luka開始大哭十幾分鐘，而且Luka的肺活量實在很不錯，換言之就是他的哭聲實在很吵人！還好Luka的爹在場，因為沒有把他抱起來到處走動，他根本就不肯罷休。還是要到處走動喔，坐著抱不算數， 而且要橫著抱！Luka的娘當時雖然較年輕力壯，可抱著八公斤的重物散步個十分鐘差不多是極限，反正Luka的爹臉皮較薄，幾次的經驗之後，每次Luka只要動一下，還來不及想翻身，Luka的爹就會趕緊認命地撈起Luka，開始整個經濟艙走透透。還因此招來一對Luka迷姊妹花呢！從芝加哥到Osaka十多個鐘頭的飛行，Luka的爹加總大概散步有三小時久！結果到台北後，不知道是時差還是什麼原因，Luka三更半夜竟然也要人抱著走才肯睡，一放下就又開始哭，聽Luka的乾媽說，他在隔了兩層牆壁加一間房間之外的臥室裡，還是能清楚聽到Luka的哭聲...Luka的爹娘那次飛行前後，三天差不多睡三小時...
第一次嘛，Luka的爹娘都覺得對機上乘客很過意不去，所以即使累得快翻掉了，還是以減少噪音污染為前提，而且那次之後，Luka娘對Luka爹的無限耐力真是讚嘆不已！第二次Luka娘自己帶Luka回台灣就沒這麼有公德心了 〈其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！〉。Luka那時已經13個月，體重介於11、12公斤之間，不過一樣沒睡相，一樣沒得翻身就大哭。這次飛行沒有耐力爸爸隨行，然後Luka並沒有自己的座位，當然也沒有bassinet，於是一整路Luka都是睡在媽媽身上。一開始Luka想翻身無法而大哭時，媽媽會扛著Luka到處走個幾分鐘，幾次過後媽媽累得根本只能扛著走一、二分鐘，所以根本無法止住Luka哭鬧，再加上Luka娘的臉皮比較厚，索性眼鏡拿掉〈八百多度的近視眼，沒眼鏡大概只能看到坐在腿上的Luka〉，耳塞戴上〈準備很齊全吧！耳塞都帶著了，只差沒到處發送，嘉惠附近乘客。不過耳塞真的很好用，預防Luka娘因為長久暴露高度噪音之下先抓狂的利器！〉，就給Luka哭個夠吧！Luka果然也不負耐力爸爸好兒子的名聲，感覺上好像十幾個小時的飛行，Luka大概一半時間在練嗓子...快到日本時媽媽戴上眼鏡，發現附近乘客不管前方電視開著關著，全部都戴著耳機！還好美國國內線和日本飛台北這兩段短程飛行，Luka都表現甚好，大概第一段飛行還很興奮，不想睡，然後最後一段因為哭得太累了，睡得都不會翻身了，不然整個24小時的飛行要是都像美國飛日本那一段那樣，Luka娘大概會等到Luka長大後才要再帶他飛台灣。不過十幾個小時折騰下來，也真夠累人、真夠丟臉了！
第三次還是Luka娘自己帶Luka回台灣。Luka當時滿20個月，雖然已經可以理性溝通，不過那是醒著時，睡著時一樣不講理 。這次Luka娘學乖了，雖然Luka那時仍未滿兩歲，原則上還是不用買一個座位，可是我們還是為Luka付孩童票買個座位，好讓Luka有比較多位置睡覺。不過印象中大部分時間Luka還是睡在我腿上，因為反正他翻個身大哭時，我還是得把他抱過來，所以基本上是媽媽有比較多位置伸腳。然後一樣的策略 -- 眼鏡拿掉、耳塞戴上。回程Luka的阿媽一起到美國，聽說Luka曾經睡在椅子上，結果一個翻身翻到地上去了，那之後的嚎啕大哭，簡直讓阿媽不好意思地想假裝不認識我們；也聽說Luka娘一度因為生Luka氣而不理Luka，偏偏Luka是無法忍受媽媽不理Luka的，於是Luka就坐在媽媽腿上哭得天動地搖，要媽媽理他，阿媽在一旁尷尬地一直要媽媽理一下Luka，好讓他止住哭，不過Luka娘番起來也是很番的，說不理就不理...聽說阿媽這 飛行全程簡直就是如坐針氈，不好意思到極點...不過不知道為什麼，這些Luka娘都不記得......
第四次Luka爹又有隨行了，不過這時候Luka已經兩歲半，表現得就很不錯， 都沒怎麼哭了，只是爹娘雖然不用再扛著Luka散步，卻被Luka拉著走來走去，一樣經濟艙走透透。第五次媽媽獨自帶Luka回台灣 ，當飛機降落在日本時，隔壁的阿姨竟然稱讚Luka坐飛機好乖呢，不但大部分時間在睡覺，就算醒著時也跟媽媽在座位上玩，很少亂跑，更別說哭鬧了！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〈這句成語可以這樣用嗎？〉，這次在機上哭鬧的已經是別的小鬼，不是Luka了！！
正當Luka娘為Luka的飛行禮節大幅獲得改善，以後帶Luka長途短程飛透透時，可以輕鬆自在跟Luka大手牽小手到處跑，還可以有伴聊天洋洋得意時，Luka卻來個大鬧機場一小時，瞬間打碎媽媽美夢...上次回美的途中，一路平安來到芝加哥，由於Luka娘已經20個小時沒睡覺，倒不是Luka吵，而是年紀愈大，愈無法在飛機上入眠，所以在芝加哥等轉機時，一發現竟然會delay兩個多小時，整個人簡直浮躁，也累到極點，只想攤在椅子上，偏偏Luka一點兒也不想安靜坐著不動，拖著媽媽跑來跑去，後來媽媽終於累斃了，堅持要坐下來，Luka就在媽媽腳邊玩踢媽媽腳的遊戲...玩了一下子，Luka已經因為拐到媽媽腳差點摔倒好幾次，所以媽媽已經要Luka不要再踢了好幾次，Luka當然當耳邊風。然後他踢了最後一次，挺大力，媽媽腳挺痛的，而Luka沒摔倒，涼鞋卻掉了一半。Luka當然馬上要媽媽幫忙把涼鞋穿好，可是媽媽卻要Luka先說對不起才願意幫忙，於是Luka開始大哭，磨著要媽媽穿鞋鞋，這當然只是導火線，之後又有一連串的頑固母子堅持己見的情節，記不清楚細節，反正就是媽媽又累又煩，沒耐心跟Luka磨，也不願對Luka的無理取鬧亂哭妥協，Luka沒聽到媽媽說要原諒他、理他就繼續哭得呼天搶地！於是整個登機門方圓不知幾里內的人都不斷看往這宏亮的哭聲源頭，真是超尷尬的！那時Luka娘已經不需要眼鏡也能看清楚一道道射來的目光和神情，不知道為什麼，Luka娘就是橫了心不肯乖乖屈服在Luka大哭之下，索性眼睛閉上，眼不見為淨！這中間媽媽當然不斷跟Luka說他很吵，大家都在看他了，要他不能哭，可是平常臉皮很薄的Luka這時候也卯起來不管了。於是只見一個媽神色漠然眼睛緊閉，完全不理那個坐在他腿上，氣急敗壞地哭著要媽媽理人的小朋友。一小時後Luka終於低頭了，跟媽媽說了對不起，媽媽終於可以張開眼睛理Luka，也終於結束一小時不曾停歇的大哭聲。後來終於要登機時，媽媽護照和登機證拿給門口的小姐，正等著他交還護照和票根好上機時，毫無預期地被問了句：「Is he your son?」老實回答：「yes.」有點兒臉色不善地又問：「What's his name?」媽媽當時心裡還直犯嘀咕：「你正看著他的護照，幹嘛還問我？」不過還是老實回答。後來心眼不太多的媽媽突然長出一個心眼 - 他該不會以為Luka是我拐騙來的吧？才會任由Luka哭鬧這麼久都沒有好好安撫？論長相，Luka雖然有像我，可是畢竟不完全像是亞洲人，而我可是徹頭徹尾的亞洲面孔；論名字，我的姓跟Luka完全不一樣，因為結婚後並沒有像大部分美國老婆一樣改夫姓；然後Luka和我又是不同國籍...可是，應該沒有拐騙小孩的人笨到不把騙來的小孩資料背熟的吧？！何況只是問名字...反正，上機後媽媽跟Luka很慎重地吩咐著，以後絕對不可以大鬧機場，不然萬一別人以為媽媽在虐兒，多事地報警處理就糟了！Luka似懂非懂地問了很多為什麼之後，很快就沉沉睡去。留下媽媽半夢半醒地檢討下次應該要怎麼處理這樣的情況......最好是還有下次啦！！！
說真的，Luka的媽實在不敢想下次回台灣時，還會碰上怎樣的狀況呢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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