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indergarten - 校車驚魂
9/21/2007
從五月底Luka Pre-K畢業後，爺爺和阿媽來美國玩一個月，然後我們一起回台灣一個月，接著回美大姨和小表妹一起來玩約一個月，這兩個半月長長的暑假Luka吃喝玩樂、上山下海、欺小〈當然是小表妹啦〉不怕惡〈所有看到Luka欺小時兇兇阻止他的大人們〉，過得很愉快愜意，整個人還被阿媽餵得臉圓了一圈、小肚子變中肚子、身高長了幾公分、體重增加三公斤、連雙下巴都跑出來了！〈側面看跟他老爸的雙下巴真像！〉不過大概是這麼久的時間整天都有媽媽的熱手牽〈P.S.〉，完全忘記上學的時光。於是去年上學第一天Luka淚灑學校的場景，今年竟然又重演了！
八月中開學，學校七月底特地先辦了為期一星期的Kindergarten camp，小朋友自由報名繳費參加。〈美國公立小學、中學、高中是完全不用付錢的，無學費、雜費、書籍費，只有一張列了希望學生提供的文具清單，不過也不是強迫一定要交的〉這個camp的目的是要讓幼稚園剛入學的小朋友開學前先熟悉學校的環境，譬如餐廳在哪裡、如何點餐、如何使用圖書館、在哪裡上下校車等等這一類的學校生活。我們想說Luka一直以來對新環境、新事物都有排斥感，所以讓他先熟悉環境倒是個好主意，所以就幫他報名了。第一天早上八點半，提早半小時到學校，Luka站在教室外面，腳似乎生了根，掙扎著不肯進教室去。後來老師和媽媽有點兒把Luka硬拉進教室，媽媽就快跑，最後一眼媽媽瞥見Luka嘴巴抿得緊緊、眼睛似乎泛著淚光...唉，怎麼會這樣？！第一天中午去接人，少爺高高興興地告訴媽媽老師還可以啦，上課也還蠻好玩的啦，媽媽以為應該沒問題了，沒想到第二天早上，一靠進教室就聽到有小朋友賴在地上哭著要媽媽，教室裡一名小女生也淌著淚、他的媽媽坐在一旁好言相勸，這下子糟了個糕， 因為眼淚是有傳染性的！果然，媽媽跟Luka抱抱說完掰掰後，回頭走沒幾秒鐘，就聽到Luka大哭的聲音，還一邊哽咽著跟老師說他還沒跟媽媽親親！媽媽當然是趕緊停住，看老師怎麼辦，老師探頭看媽媽還在，於是讓Luka出來跟媽媽舉行過抱抱加親親說掰掰儀式後，Luka終於甘願地自行進教室去。我的小男生還是這麼愛哭，唉！不過事不過三，第三天之後Luka比較習慣新學校了，果然沒有再哭，每天早上高高興興上學去，一直到整個camp結束。
一星期後學校正式開學。今年我們讓Luka上學區內的公立小學，所以有校車可搭。一早七點二十五分帶Luka到巷口的校車站，遠遠就看到校車已經在那裡，其他鄰居媽媽 們在揮手要我們快跑，還有一個媽媽在跟司機指著快跑的我們，一陣兵荒馬亂，不過這樣好像也不錯，沒時間讓Luka醞釀離別感傷的情緒。匆忙抱抱親親掰掰後，Luka上校車上學去了。 媽媽終於過了個輕鬆自在的早上，再也不用大呼小叫要Luka不准欺負小表妹！不過心裡還是有點兒揣揣不安 -- 這是Luka第一次坐校車耶，還是自己孤軍奮鬥，學校那麼大，他只去過自己教室一次，會不會找不到教室啊？下午回家會不會忘記他要坐幾號校車啊？萬一坐錯了怎麼辦？還是所有這些社區都長得大同小異，萬一下錯站怎麼辦？校車上可是沒什麼隨車老師的！下午三點整，媽媽順應環保爸爸的要求，頂著逼近攝氏四十度的艷陽，捨棄車子，一路走到校車站要接少爺回家。一個鄰居媽媽已經在那兒等了，校車還不見蹤影，兩個媽媽就聊了起來。這個媽媽開始告訴Luka娘關於她兒子剛上Kindergarten第一天，怎麼坐校車下錯站，怎麼她心急如焚地和孩子的爹開車到處找孩子，後來怎麼幸運地遇到好人開車送孩子平安回到家，這位媽媽嚇了很大一跳，第二天開始親自開車接送孩子上下學兩年，直到今年上二年級，想說再試一次，bla bla！聽得Luka娘心跳開始加速，開始臨時抱佛腳，默默祈求四方神明佛祖保佑這事不會發生在Luka身上.....終於校車珊珊來遲，慢慢停下來，緩緩開了門，一些較大孩子很快下了車，然後...就沒有了！車上沒有看到還站著準備要下車的小朋友！！Luka娘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！Luka呢？！我要去哪兒找他？！鄰居媽媽的二年級小男生也沒出現，這媽媽大概以為舊事又要重演，只見她衝上校車，〈依規定家長是不能上車的，不過我想在這種情形下，這個規定是可以暫時拋到腦後的〉大聲呼叫著孩子的名字，還好，小男生出現了；媽媽正準備等他們下車後也要依樣畫葫蘆，上車呼叫Luka，鄰居媽媽這時看到焦急的Luka娘，於是轉頭又大叫了起來，這次叫的是「Luka，Luka」！很神奇地，Luka出現了！！一看到傻愣愣、一臉搞不清楚狀況、還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回應呼喚的Luka出現在眼裡，媽媽呼了長長長一口氣，謝天謝地！
走回家的路上，Luka牽著媽媽的手，嘴巴從不停的他開始敘述這新奇的一天。「媽媽，我早上在學校差一點就哭了！」媽媽趕緊問：「為什麼？怎麼了？」「因為我下車之後，不知道我的教室在哪裡。」「啥，你下車後都沒有老師來帶你去你們教室喔？！」真是太難為五歲的小朋友了，Luka娘在學校前幾次都差點兒要迷路，更何況Luka只有看分班那次去過他的教室一次〈跟之前Kindergarten camp的教室不一樣〉，而那時候Luka爹娘根本不知道校車會停在哪裡，小朋友要從哪個門進學校，所以根本沒教過Luka下校車後要怎麼走去教室〈這對糊塗夫妻也從沒想過要問〉！我們一直以為學校會安排老師在門口幫Kindergarten的小朋友指點迷津呢，畢竟是第一天啊！Luka繼續興奮地敘述：「沒有！我下車走進校門，然後一直走，就走到有一隻大熊的地方，那裡有這樣的轉彎...」一邊手也很忙地比畫著：「我不知道要轉哪一邊，就站在那裡，然後就很急，都快要哭出來了！我的眼淚好像有流一點點出來...」媽媽又好笑又心疼地問著：「後來呢？你問老師嗎？」搖搖頭：「沒有，可是有一個老師走過來問我怎麼了。」「喔~，她就看你書包名牌上有老師的名字，就帶你去你們教室了？」Luka點點頭。媽媽還有問題：「那剛剛校車到我們家這站的時候，你怎麼沒有準備要下車？」Luka不好意思微笑著：「因為校車走的路跟你走的路不一樣，我就不知道我們家的社區已經到了。」原來是這樣，嗯...「那你明天知不知道要在哪一站下車了？」點頭，可是媽媽當然是不放心：「不然這樣好了，你要是有一點兒不確定，那就看Cathy有沒有要下車了。你認識Cathy對不對？」再次點頭。媽媽心裡認真地想著明天早上要好好跟這個三年級女生拜託一下，請她要下車時順便提醒Luka。Luka接著突然有點兒靦腆地：「媽媽，我在校車上有認識一個新朋友。」這麼快啊，不錯！看那個表情肯定是女生。「喔，很好啊，叫什麼名字？」「Lizzy，她也是在我們這一站下車的，可是她是往那個方向走的。」手一邊指著小女生消失的方向，不過媽媽記得只有一對姊妹是往那裡走，聽說大的五年級，小的三年級，不知是哪一個：「Lizzy，所以就是那兩個往那邊走的姐妹，是比較大的那個姊姊，還是比較小的妹妹？你有跟她聊天嗎？」點頭：「有，她就坐在我前面，是比較小的妹妹。她說她家住在那裡。」手又指向同一個方向。媽媽靈機一動：「對啊，那明天你看到Lizzy下車你就也要下車了。」Luka再次點頭。有了兩個三年級女生當目標，明天應該不會下錯站吧？接著兩天Luka都自己站起來準備下車，媽媽才終於完全放心Luka應該是不會下錯站了。
還好這對狀況外的雙親和這個狀況外的小朋友運氣很不錯 -- 雖然早上遲到，有媽媽們幫忙告訴司機我們快到了；雖然在學校裡的十字路口徘徊，有好心老師帶到教室去；雖然下午不知道要下車，有鄰居媽媽上車呼喊找人〈要是Luka娘單獨在那兒等，保證絕對不會想到要上車叫人，Luka可能就真的下錯站了！〉！所以平時就要多燒香、要心地善良樂於助人、要不存害人的心，還有，敦親睦鄰很重要。不過還好有這些旁務，Luka淚灑校園的情景倒沒再發生了。
P.S.好像從媽媽漸漸抱不動Luka後，Luka的口頭禪從媽媽抱抱變成媽媽牽手，而且要把兩隻手都包起來磨熱才行，不是只有牽著而已。後來更進而擴展到牽腳腳、牽膝蓋、牽小腿、牽大腿，吃飯要牽、睡覺要牽、玩到一半會跑過來磨蹭一下牽一牽、上中文課每寫完一個字要牽一牽、每彈完一首歌要牽一牽，反正牽手手是Luka現在的黏媽媽招術。阿媽故意鬧Luka：「Luka，媽媽的手那麼粗不好牽啦，我的借你牽。」Luka當然是搖頭；爺爺接話了：「還是你愛牽粗手，來，我的粗手給你牽好了！」Luka當然還是搖頭。不過媽媽的手要是濕濕的，還是冰冰的，Luka會馬上就放手不牽了，真是現實的小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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